事情解决了,咱们是不是该走了?”
“想去报仇,我等一天。”
“足够了。”
剑客持剑出门,还对权素环微微点头,至于宁百依,他装作没看见。
鹿正康仰头望天。
这个冬季,真是漫长啊。
……
深夜,剑客行走在山寨里。
他步态优雅轻盈,仿佛是在逛一个花园,而不是穷山恶水的土匪窝点。
斩蛟如一泓江水潋滟的清光,轻轻舞动。
下弦月,站在山崖上,隐约能望见远处村落默然黑沉的身影,山林一片死寂,寒风已经收割了一切热爱啼鸣的生命
,如今只有冰雪是最大的语言,而其呢喃也绝不是善意的。
每次过冬,都有一些人撑不下去,生命无声消逝。
墨云眼神忧郁地凝望原野,猛然负剑格挡。
叮——
一枚无声袭来的铁镖被格开,旋转着,映射着蓝莹莹的光,跌入悬崖不见踪影。
剑客轻声,“这么着急送死?”
背后,站着一位穿布衣的男子,目露凶光,咬牙切齿,“寨里的弟兄们竟然被杀得一个不剩,今晚,我便与同命!”
“来得太迟,太耽误我的时间了,不过好在,这漫天月色,很讨我欢心。”
墨云回头,看着对方熟悉的脸庞,而他的面容也在月光下清晰可见。
“是!没死!”
“很意外?那就对了。”剑客笑着,目光冰寒,“这就是们败亡的原因。”
农夫打扮的人,正是那天背后偷袭墨云的匪徒之一。
“好!今天无非是再杀一次!有什么难的。”说完,他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,打开木塞,猛地朝墨云挥来。
大片的毒粉泼洒,如一片浓云,墨云轻叹“下毒手法如此拙劣。可惜了这几味好毒药!”
他矮身穿过毒雾,正迎上一双赤红的手掌,热力逼人仿佛烙铁。
“伏龙坛锻骨拳?火候不差!”
他这样轻飘飘的点评,居高临下,叫敌手气极。
贼寇根本打不中他,就像其余的那些匪类一样。
这本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,当初来剿匪,也应当是没有悬念的战斗。
可惜,中了背后的三刀。
一次没必要的屈辱,没必要的受伤。
这屈辱,墨云要让他们切切实实感同身受!
月色不觉黯淡。
麻木的匪类,喘息着,站立原地。
长剑轻轻刺破他的胸膛。
他倒地,抽搐了几下,血液濡湿地面。
好一座孤峰,岩石嶙峋起伏,如今多了一条河,一条血河。
一百三十四人,没有少半个。
他们是血流汩汩的泉眼,倒伏各处。
这些流淌的、干涸的殷弘液体,顺着山体滑落,洗刷了罪孽与屈辱。
高山泣血,剑客无声。
墨云找寻到自己的一身家当。
残剑、玉琴、令牌。
另外搜出若干金银。
他摩挲着手中的物件,“欢迎回家。”
……
鹿正康带着墨云告别权府。
“我们去哪?”
“不,应该是,想去哪?”
剑客问和尚,“有区别?”
“是的,接下来的路,我怕承受不住。”
“没有会令我害怕的东西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小沙弥浑身发光,身躯长大,额头生出一对繁盛华美的玉白鹿角,乌发盘成螺髻,面相威严慈和,好一个在世菩萨!
墨云沉默着,良久。
“我一定是在做梦……”
“我们走吧,别愣着了。”
“去哪?”
“昆仑。”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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